学车的目的就是“考本儿”,专业术语考取机动车驾驶证。有了驾证新手司机才能合法合规开车上路,于是学车变成了我大学毕业之后的第一件大事,整个过程虽然艰辛,却让人受益匪浅。
六月初夏,田间地头到处是一派绿油油的景象。交完学车的费用,教练便扔给我一把锃亮的钥匙,指了指停在远处的破破烂烂的皮卡车说:“你们几个就用这辆车练,其余几个用另一辆练。”分配好车辆后,就是学员小组内部分配练车时间。其实,学车的过程就是克服内心恐惧的过程。学生的优势是记忆背诵能力强,科一笔试信心十足,但基本上没有接触过车,甚至连家里的农用车都没有开过,更别说高速行驶的汽车了,驾驶感明显不足。但有些靠种地谋生的学员,各种农用机械驾驶轻车熟路,学起车来,触类旁通,这是我这个学生娃儿不具备的,因此大家的学车起点并不相同。
从初夏到盛夏,我不是在练车,就是在练车的路上,剩余时间就是不停刷题,就是想憋着一股气尽早考下证来。我考的是手动挡车,出现最多的问题就是熄火,离合、刹车、油门这三个踏板要用两只脚控制,能让车不熄火感觉就很难了,还要让车辆按照驾驶人意愿行驶,适应具体道路环境,适时变换档位,更是难上加难。加上教练分配的那辆斑驳的车辆,每次打火都像一个呼吸困难的老者,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呼声,车内的景象更是破烂不堪,汽车玻璃只有手摇才能下降,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,这与我学车之前想象中光鲜惬意的开车场景毫不搭界,很是考验意志力。
后面就是按部就班参加考试,科目一意料之中顺利通过。科目二就是倒车入库、侧方停车、坡起、直角拐弯、曲线行驶等,这也是从报名学车开始就一直在练习的内容,我觉得并不难。但直到考前模拟我都没有一次性通过的记录。临考前一天,我在考场外的一个驾校又模拟了一次,结果还是没有通过。一位场外的教练劝我回去再练练,别白白浪费一次考试机会。客观讲,这个教练的建议很中肯,可是我内心却很难接受,就这样放弃了吗?我偏要去试试运气。
下了一夜雨,第二天的考试场地还残留着未渗完的雨水。考试开始,陆续有考生出入考场,有的喜形于色,有的愁肠百结,有的现场泪崩,候考的人此时内心更加煎熬,既担心下一个被叫的人是自己,又想早点考完离场。当候考室叫到我名字的时候,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,我心里默念操作步骤,匆匆忙忙上了考试车,待电脑发出“考试开始”的语音提示后,便系上安全带,调整反光镜、座椅靠背,松开刹车,发动车辆。自己鼓励自己,不着急慢慢来,一定可以的。倒车入库过、侧方停车过、边线距离未控制在30公分扣10分,未压停车线扣10分,我心里咯噔一下,顿时有种凉凉的感觉,剩下的考核项目就得全过了,不然前功尽弃!如果在一开始的倒车入库就挂了也还甘心,这都考到快结束了再没通过就有些不能原谅自己了。但我的运气似乎不错,后面都安全通过,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。
科目三是大路考,驾校的院子和行驶车辆和行人的道路,如同两个没有交集的并行世界。约到科三考试已是隆冬时节,考前我竭力平衡着工作和生活,抽出所有的空余时间疯狂练车。但考试当天好巧不巧,飘起了大雪,抽到我的还是夜间考试。马路上的标示线在昏黄灯光和漫天雪花的助力下竟然隐身不见了,我心头一紧,踩着刹车的腿开始有些不听自己指挥。在直线行驶中,由于信心不足与策略失误,我只想一档完成考试,结果语音播报考试失败。好在我并没有沉浸在失败的情绪中,及时意识到车速较慢时方向盘轻微变化就会影响直线行驶的效果,于是在第二次补考时吸取失败教训,果断果敢自信熟练,克服心理障碍,一把顺利通过。
科目四笔试时已是腊月尽头,再过两三天就是春节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一举拿下科目四,成功拿证。这本薄薄的驾证是对我半年多来风吹日晒、起早贪黑学车的一种肯定,也是一份厚重的新年礼物和祝福。
每每想起学车的过程,就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。做任何事情首先就是要有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信念,然后以坚韧不拔之志遵循事物客观规律行事,不气馁不放弃,在新时代的赶考路上,每个人终将成为自己的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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